第174章 他可真是個人才
桌銅片,長出一口氣。“大俗即為大雅。”李妍忍俊不禁,還得強行安慰,“你這就當是上暗器榜前的磨鍊了。”曹切吊著嘴角,根本不信:“大小姐這話忽悠二十歲小年輕還行,我都五十出頭了,世上所有離譜的忽悠我都親眼見識過了,騙不了我。”就在他生無可戀舉起小錘之時,秦辰來了。他悄無聲息依在門框邊,背對著身後璀璨天光,望著屋裡悠閒慵懶的三個人。李妍愣了下。這人功夫了得,悄無聲息地出現,連她都是剛剛纔發現。果不其然,...第174章他可真是個人才
李妍也冇想到,柳青青的蘭花門開在京城賣情報的館子,居然是個男館。
顯得她一身男裝穿得十分多餘,從裡麵出來,看起來像是有龍陽之好,斷袖之癖。
她回到李府,邁過門檻,連頭都冇抬,張口就吩咐:“快快,我要沐浴,渾身都是味兒。”
話冇說完,被人一把抓住手腕。
她這才詫異抬頭,望向臉色不太好的沈寒舟。
李妍“啊”
了一聲,彷彿想起來什麼一般,將手裡的油紙包遞給他:“我剛在夜市買的豌豆黃,甜的,你嚐嚐。”
沈寒舟站著冇動,他劍眉緊蹙,一雙清晰透徹的眼眸注視著李妍,像是耗儘心力,才問出幾個字來:“你去哪了。”
李妍眨了眨眼,她打量片刻,瞧著這男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死沉死沉的氣息,關切問:“你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
沈寒舟冇說話。
他麵沉如寒潭死水,薄唇輕啟,話音卻依舊溫柔。
“李妍。”
他輕聲喚,“告訴我,你剛纔去哪了。”
李妍愣了下。
她微微蹙眉:“你跟蹤我?”
“絕不可能。”
沈寒舟斬釘截鐵否認,“我去東宮,回來路上看到你從……那裡出來。”
他抿嘴,唇上毫無血色,深吸一口氣,才繼續道:“你想聽曲,我談給你,你想喝酒,我陪你。”
他話音哽了片刻,極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,“但你,彆去那種地方。”
他望著李妍,抓著她手腕的手這才緩緩鬆開。
本來李妍是長著一張嘴的,但瞧見沈寒舟這小心翼翼樣子,一下就起了玩心,嘴直接歪了。
她俯身彎腰,嬉皮笑臉地歪著頭:“哎呀,沈賬房清風朗月,出水芙蓉,有些世俗俗事,總感覺和你不搭哦。”
沈寒舟一手拿著豌豆黃,一手攥緊了。
他鼻腔裡吸一口氣,仍舊溫聲:“……我可以學。”
李妍僵住,許久,抬眉:“啊?”
沈寒舟上前一步,望著她,鄭重其事:“你教我,我可以學。”
李妍震驚了。
這傢夥是故意的吧?
他應該不會不知道那種地方的世俗俗事是什麼意思吧?
“我學東西一向很快。”
沈寒舟輕輕湊在李妍耳旁,喉結上下一滾,話音裡透著一股慾念,“你教我,我不比他們差。”
李妍愣了一息。
她忽然覺得麵頰滾燙,彷彿被什麼東西灼了下,連連後退三步。
她驚訝瞧著沈寒舟,心口撲通撲通一陣亂跳,麵容驚恐又詫異。
“我、我先沐浴,有什麼事,明日再議。”
邊說,邊尷尬彆扭,像隻螃蟹一樣橫著走,從沈寒舟麵前繞過去,轉到他身旁一米,撒丫子般逃了。
沈寒舟手裡捧著豌豆黃,臉上神色淡了。
他麵無表情低頭,看著手中的油紙包,隻覺心氣不順。
此時此刻,平南才從屋簷上落下來。
先看看李妍的背影,又看看沈寒舟,這才拱手:“大小姐是去見蘭花門的分堂主了。”
他頓了頓,又幫解釋道,“在京城,‘李相遺孤’的身份更加引人注目,她隻能裝作是個紈絝之徒,才比較容易接近……”
“愚知道。”
沈寒舟冷冷打斷他的話,他低著頭,“愚會不知道麼?”
知道,明白,不代表不擔心。
那種地方都是花言巧語,李妍又正是情竇初開的年歲,他實在是忍不住胡思亂想。
沈寒舟握著那包豌豆黃,緩緩轉身,看著李妍逃跑的方向。
“愚是不是太慣著她了。”
他口氣裡冇有半分詢問,“愚是不是讓她覺得,她和她的沈賬房,永遠都隻會是青梅竹馬而已?”
“……殿下,不如直接告訴她您恢複記憶了,這樣也不會太被動。”
平南道。
“然後呢?”
沈寒舟回望他,冷笑一聲,“你覺得,李氏嫡女,會因愚的一句話,一道口諭,就老老實實當後院裡的一朵嬌花?”
這話平南接不上。
她是李妍,千門大小姐,飛龍商行的主人。
她絕對不是能養在後院,隻會安安心心繡花看書,活在一群女人堆裡的嫡小姐。
“她比誰都聰明,也比誰都清楚,皇宮高牆不過是個金碧輝煌的籠子,絕不會心甘情願留在裡麵。”
沈寒舟望著李妍離去的方向,許久才深吸一口氣。
他太瞭解李氏。
天家擇人,本不用在意姑娘意願,一道聖旨指婚下來,誰也彆想抗旨。
可她是李妍啊。
她爹就是個敢抗聖旨的人,很難說她不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。
那年,宋唯幽十六歲,已經回到東宮兩年。
也許是天賦,也許是漸漸對自己所處的境地有了深刻的認識,他性情變得沉穩內斂,也和李清風一樣,常常將一張笑臉當成麵具一般掛在臉上。
影子替他在宮內裝病,他便趁著這多出來的時間,跟著李清風學帝王術,培養自己的力量。
隻是他教的帝王術有點非同尋常。
“世上冇有絕對的道義,殿下要在這當中找一個平衡。”
他常常講到一半,合上書,說一些拋棄仁義禮智的話。
“戰場上,誰跟你講道義?朝堂之中也一樣。”
李清風微微笑著,“玉蘭下葬才半個月,每日上朝都有人勸我續絃,他們就是這樣為了利益不講道義的人。”
當時宋唯幽十分詫異:“何人敢如此無理?”
李清風挑眉笑了:“殿下若是感興趣,明日早朝後不妨以‘沈寒舟’的身份,跟著黎安來二省旁聽一下。”
宋唯幽點頭,他都想好了,搞清楚是誰後,就算李清風不動手,他也得私下裡出了這口惡氣。
可他冇想到,次日冇在中書門下二省聽到這令他不滿的言論,反而是早朝之後,他以沈寒舟的身份,跟著李清風去送奏摺時,在甘露殿裡聽到了從自己生父口中說出來的話。
“李愛卿,斯人已逝,節哀順變。”
皇座上的聖人,一手執筆,滿麵笑意,招呼李清風到他身旁去。
他明知沈寒舟是誰,卻一個眼神都冇看過去。
“愛卿啊,府內不能無人管理,家國要兩全才行啊。”
他咳咳好幾聲,從一旁拿過白卷聖旨,徐徐展開,笑著說,“你看這樣如何,你本就是太子師長,朕想與你親上加親,不如朕下一道聖旨,將安華公主指給你,如何?”覺得沈寒舟在青州太久了,久到朝廷不起疑這件事本身,都已經引起李妍的懷疑了。這是什麼可有可無的三品大員?人冇了這麼久,除了秦家兄弟來找過之外,他為官的都察院連一封都冇有的。眼瞅三月之後便是大朝會,六品以上文武百官都得入朝覲見。他沈寒舟這麼一個大活人不見了,居然冇有一點訊息?李妍踩著落在地上如碎金的陽光,著實愁上了。這人還甩不掉了是吧?那麼一張傾城絕代的麵龐,和基本踩在李妍心巴上的氣質與儒雅翩然的模樣...